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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回忆与现实

第七章 回忆与现实

蕾娜和路法走后,伊利亚就醒来了,他试着叫唤他们每一个的名字,但是声音完全淹没在了风沙中,没有任何的回声。

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这是他那之后第一次的美梦。他没有想起很多事情,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,但是他觉得拥有这样一个幸福的也真的很不错,梦里有爸爸妈妈姐姐和朋友。

——

花园里,种着沙漠特有的沙漠玫瑰。因坦国王与王妃坐在亭子里,看着一对姐弟在花园里跑来跑去。

“美达,伊利亚,你们都小心点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两人齐声应道。

“这两个孩子像极了你,这么调皮。”

“蜜妮儿,还不是你宠坏的。”

……

“这个是沙漠蜥蜴利扎得,看起来凶恶其实很懒,平时不怎么出来的,除非有人捣了他们的蛋,所以伊利亚可不要调皮捣蛋哦。”

“这个是沙漠螃蟹克莱比,金黄色的是不是很漂亮,但是这个可比利扎得凶横多了。伊利亚不是常说将来要出去冒险嘛,记得他的弱点在嘴巴。”

“吶,妈妈这个是什么啊?”

“沙漠龙罗尼,绿洲水怪莫斯特现在已经很不常见了,现在到底还有没有,伊利亚遇见了要回来告诉妈妈哦。”

王妃拿著书本耐心地跟小男孩讲解。

“妈妈一起去不就好了。”

……

“姐姐我会一直守护着伊利亚的。”

“就算姐姐嫁人了,也一直?”

“一直哦。”

……

“你看,你看,伊利亚长高了。”

“伊利亚是男子汉,所以会守护爸爸、妈妈和姐姐的。”

……

“卡琪,这次的冒险又遇见了什么?”

“去了趟冰川,那里的动物啊……”

“我也要听,卡其姐姐。”伊利亚跑着过去摔了一跤:“哇——”一声哭了,卡其话讲了一半,无奈地走过来,倒也不急着扶他起来,俯视着他:“小鬼,老是哭,还算男子汉吗。”

“我不哭的话,卡琪姐姐会带我去冒险吗?”

“也不是不可以啦。”她扭着伊利亚的脸说道。

……

“真是一个好梦,等蕾娜姐姐回来好好告诉他。”他突然想通了什么,支着下巴,静静的望着熟悉而陌生的黄色土地,虽然悲伤却并不绝望。“海卡利王妃,妈妈?”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,于是拍了拍地上的尘土,准备进城去。虽然没有什么周密的计划,但是只是等待是不行的。伊利亚刚刚走了两步,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走过来,那个人圆圆的,走得气喘吁吁,正是波维诺·海卡利。

“太好了,伊利亚,终于找到你了。”说着,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中的汗,上来抱他。他抱得很不舒服,伊利亚有点想挣脱开他。没想到他自己马上松开了手,使劲地拍自己的脑袋,“瞧我着记性,我先带你吃点东西,换身衣服去见蜜妮儿。”

“蜜妮儿?妈妈……”

“对,快走吧。”说着,牵起伊利亚就往宫殿走去,带到了海卡利王妃的寝宫前面。宫殿富丽堂皇,伊利亚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,他在意的是见到了妈妈他该怎么办,这个波维诺·海卡利是坏人吧。

“蜜妮儿,我把伊利亚找回来了,这下你愿意真的嫁给我了吧。”

“是啊。你先把伊利亚带上来。”

女人颐指气使,但男人却毕恭毕敬,谁也不能一时想到他就是海卡利六世的堂兄波维诺·海卡利,大大的胡子,肉肉的身体,一脸仁慈和善,“好,好。”

“伊利亚,快去啊。”波维诺·海卡利推着伊利亚说道:“那是你妈妈啊。”

伊利亚对着面前重重的宫殿大门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
“不用让他进来了,你们自己决斗吧,剑就在那里。”

听到这句话的波维诺·海卡利大大吃了一惊,不过更诧异的是伊利亚。

“这个……可是伊利亚是你唯一的儿子,你不就因为想让我放过他才答应嫁给我的,现在……这个……蜜妮儿,你没有在考验我吧。”波维诺·海卡利颤颤地问道。

“怎么说你也毒死了我丈夫。你和我儿子决斗,胜者一方得到我,这有什么不对。”

“对,对,蜜妮儿说的都对。”波维诺·海卡利的表情由和善变得十分狰狞。

说着就圆滚滚地走到提前已经放置好兵器架那里,提起一把老大的斧子。大大的、笨重的斧子跟他的体型真是像极了。

“小鬼,还不快去拿兵器。”对面的斧子毫不留情地砍了过来,伊利亚潜意识地一翻身就闪到了一旁。他很想握起身边的剑,可是手就是使不上力气,还好波维诺·海卡利年纪大了,体型不便,动作迟缓,伊利亚可以轻松躲开。伊利亚看似没有目的的东窜西窜,方向却一直朝着里面的房间。

“砰。”他撞开了门,滚了进来。

“小鬼,快出来。”波维诺·海卡利只是在门口叫一直犹犹豫豫不敢进来,对于曾经的蜜妮儿倒是尊敬得很。

“你是卡琳·格雷姐姐?”伊利亚对着绿头发的女人说道。

“你还叫我姐姐我真的很高兴。”

“果然妈妈他们早就死了。”

“原来什么知道了,我还以为你什么都记不起来呢。”

“我就是知道……就是知道……”仿佛最后的希望破灭,一副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的表情。

“一个一个都蠢得要来送死,哈哈。”

“我只是听说海卡利王妃要嫁人,想过来确认一下妈妈是不是……”

“本来也许看到你苟延残喘的样子,我一时心情好,还可以放过你一马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要为他们报仇的话就握紧手中的剑。”

“……”伊利亚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,反而不知道怎么控制手中的肌肉来握住剑。

……

“蜜妮儿,我真的要进来了。”波维诺·海卡利似乎也听到了什么动静,冲了进来,“哐当”沉重的斧子落在地面上。

“你是卡琳·格雷,蜜妮儿呢?”

“啊呀呀,露馅了。我还想把所有事情都推你头上,毒死因坦国王,杀死王后、公主,最后杀死王子,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了。”

“你说什么蜜妮儿死了。”波维诺·海卡利根本不在乎其他的什么事情,只在乎蜜妮儿。

“不过结果都一样,只是完成的步骤稍微改动了一下。”

“啊!”波维诺·海卡利的眼睛火辣辣地盯着卡琳·格雷,他又重新地拿起斧子,疯狂地朝着这边舞过来,不知道是因为愤怒与害怕的手一直在颤抖。

“笨老爹,居然还对别人的女人念念不忘。”酒店里的那个罗鄂王子就这么走进来,搂着卡琳·格雷。

她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脸蛋,笑道:“你来了啊。”

“所以你害死了蜜妮儿……这个蜜妮儿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蜜妮儿的笑容似乎就在眼前,那个唯一不曾取笑过他丑陋的人。波维诺·海卡利放下斧子,捂着眼睛伏在地上痛哭,眼泪鼻涕一把一把根本分不清楚,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很多。

“关系就是你一个爱上别人老婆的蠢老爹。”说着,狠狠地踹了他一脚。波维诺·海卡利向后面倒去,斧子咣当一下落在地上,刺耳响亮的声音回响起来。

“念念不忘,念念不忘也就算了。”他一边说一边踹着地上的自己的老爹,“甚至可以容忍别人的儿子,让他继续作为王储,你置作为亲生儿子的我罗鄂·海卡利于何地?”

“你置我于何地?于何地?”每一句都饱含怨毒、愤怒、不安、痛苦。

“我没有想到那么多?”那个老人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,额头的血汩汩地留了出来,血和泪混在一起,弄得精致的羊毛毯十分恶心可怖,“我只是喜欢她。”

卡琳·格雷一直远远地站在边上,好像看一场事不关己的戏剧

“哼……蠢老爹,再告诉你一件好事吧:当她死前知道了真相好像很担心你,看来也是一个蠢女人。”

“蜜妮儿……我错了……”

罗鄂·海卡利滔滔不绝地说些什么,告诉波维诺·海卡利因坦国王、王后那些人死前的样子和表情。他不知道这么做能给他增加多少的痛苦,但是他一直在说,他恨一个爱着别的女人的父亲,他厌恶一个重视女人超过权利的男人,他要让他痛苦,却不让他轻易死去。

“罗鄂,别玩了,快快动手吧。”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一把剑递在了罗鄂的手里。罗鄂看了看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父亲,露出复杂的神情。然后,他径直朝着伊利亚走去。

伊利亚知道父亲、母亲、姐姐都已经死了,他很悲伤、难过,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死去,或者他应该拿起手中的剑冲上去等待结束就好了。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去发泄因为内心慢慢复苏的记忆带了的狂怒、窒息的悲伤。

然而,看着面前如此哭泣的波维诺·海卡利,他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全心全意忏悔的男人也有点可怜。他不知不觉拿起手中的剑,朝罗鄂·海卡利砍去。

“利比,在哪里,快点。”

“这边,就在这边。”

有人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。

“睡吧。”一双温暖的手盖在他的眼睛上,伊利亚脚下一软就睡着了。卡琪转头一看,地上零星的布着一些血迹,除了自己和卡琳·格雷,剩下的人都躺在了地上。

“你?”卡琪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,然而更多的是痛苦。

“是我。”

“你到底想要害多少人?”

“害?我只是说了几句话,他们就自己打起来了。不管是罗鄂,还是波维诺……你看看他,明明毫不犹豫地砍下去,就不会变成如今同归于尽的样子的,这死相太丑了。”卡琳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
“你到底想干嘛?”

“很简单,你不都知道了吗?”

“我还以为你会错过更多的节目呢。”

“我不会错过了,因为我要亲自给它上演最后一幕。”

“哦?”她一招手,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。外围的士兵全部换了带有因赫特家徽的卫士,一个个挺着枪,整整齐齐地排列着。她一直镇定自若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慌,随即立马回复了镇定,她有点遗憾地说道,“没想到连卡里欧·因赫特都发现了,哈哈哈哈哈哈哈,这小子装得很真像。”

“到此为止吧。”

“怎么可以呢。”她的脸上兀自带着笑容,“这样还远远不够哦。我才是这里的主人,所以我去了哪里,王国就在哪里。”说着,她点燃了一条细细长长的导火索,这个足以炸毁整个宫殿的炸药的导火索慢慢的缩短。

“来不及了嘛?”卡琪异常得烦躁,扔出了好几把匕首都没有顺利地熄灭火焰,她快步从了上了,用手直接扯断导火线。

卡琳·格雷似乎故意戏弄她一样,“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。”她晃晃手里的火折子,又指了指地上开始漫出来的油。

奥兹拉本来就是一个石油丰富的国家,几乎每个地方都将这个作为主要的燃烧位置,如果这里的石油点燃,引起的灾难会扩散到多远,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。

她冲了过去,但是这小小的火焰已经开始往地面上落去。

“哈哈,都结束了!”

“糟了!”

“哐当。”一个身形飞了进来,打了滚,伸手抓住了火焰,用手掌在它落地的前一秒把它熄灭了。

“没搞清楚状态,居然直接叫我把她扔过去。”夏洛埋怨道。

“太好了!”蕾娜拿着熄灭了火折子向夏洛、路法炫耀。

“该说她太勇敢,还是歪打正着了?”路法悠闲地站在门口,伸着懒腰,“没错过一场好戏真是太好了!”

夏洛这会正正站在天花板上,“哗啦哗啦”的沙袋被砍破了,沙子飞舞着覆盖到露出来的油上面。其实,之前与士兵他们一直僵持。谁知道皇宫的局势一下子发生了变化,士兵们开始相相地砍杀,他们费了好久的功夫才摆脱了出来缠人的士兵。结果遇见了从地里莫名其妙地钻出来的两个人,莫名其妙地就去搬沙袋灭火。现在的夏洛真是累极了,他无所谓地扔下剑,直接倒了下去。

“夏洛?”蕾娜冲过来一直摇着夏洛,“睡着了?!!!”

卡琪冲了上去抓住了卡琳,紧紧地抓住了她,或者可以说是紧紧地抱住了她——让她无法动弹的拥抱。“卡琳娜,你说得没错已经结束了。”卡琪的眼神变得哀伤又欢喜,卡琪叹了一口,望着跟自己失散了很多年的妹妹,叫着她曾经的名字。“所以,到此为止,好不好?”卡琳松开了握紧的拳头,露出了完全不一样的笑容。

沙子扬起的烟尘开始散去,天花板被夏洛打破的洞,开始漏下一点点的阳光。

天渐渐地亮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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